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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自由主义者更应出言谨慎》的一些看法

　　阳顶天

　　femino说：“哈耶克所说的传统似乎仅仅是指是苏格兰式的传统，那种重商
主义、经验主义、自生自灭的传统。”

　　首先，重商主义向来是与自由主义格格不入的，近代经济自由主义的传统来
自休谟和斯密，两人都反对重商主义，哈耶克作为20世纪自由主义的集大成者，
如果竟然支持祖师爷反对的重商主义，必有一番详尽论述。然而，笔者只看到过
哈耶克反对重商主义的论述，重商主义的主要观点——在经济上倾向国家干预和
贸易保护主义，正是哈耶克（也是所有自由主义者）着力批判的，是否反对重商
主义的观点，也是区分自由主义者与非自由主义者的一个比较简便的方法。

　　再者，femino的这句话把论点给转移了（可能受秋风的误导），哈耶克讨论
的“传统”，指的是人们生产生活中自然形成的社会观念以及约定俗成的惯例，
并非指知识分子的某某传统。哈耶克如果在中国讨论传统，指的是“过春节、吃
粽子、说中国话、尊敬老人”等，而非指儒家传统，法家传统，这一点需要明确
区分。

　　秋风在讨论保守主义时同样把哈耶克的“传统”给曲解了，哈耶克的保守不
包括知识分子的知识（如各种主义），只保守民间的常识（如道德和惯例），而
且，这种“保守”仅仅是对政府官员的限制，而非对普通平民的限制，也就是说，
政府官员不能随便说“某传统废除了”。因为一来官员未必了解某传统适用的约
束条件，二来随意地废除传统，会无限扩大官员的权利，方便官员谋取私利。所
以传统的转变必须由民间进行。官员只能“后发制人”，按照当前的传统（不管
是10年前开始流行的，还是1000年前开始流行的）来制定公共政策。而对于民间
对传统的改造（社会演进），哈耶克是支持的。建议秋风再读读（想必已经读过
多遍）哈耶克的《我为什么不是一个保守主义者》。

　　femino说：“中国近代是发生过很多的灾难，但没有一个是由于反传统带来
的，反而是由‘敬畏’传统带来的。”实际上两者造成的灾难都很多。比如“人
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是毛泽东针对传统的种植观念而提出的反传统观念之
一。我们常说“非同寻常的主张必须要有非同寻常的证据”，就是这个意思。

　　femino说：“对于哈耶克的理论，有人已经指出，它对从没有自由的社会如
何建立自由并没有什么帮助。”不知道femino所说的“有人”是哪位牛人？难道
这位牛人找到了出路？所有的社科理论都可以用这句话来套，反正中国的社会还
是老样子。

　　Femino用“20世纪以来，自由民主国家数量大为增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
‘刻意设计’的结果”来反对哈耶克的观点，也是刚好弄反了。哈耶克的观点恰
恰是——只有政治框架是可以由政治精英（不要误解为我国目前的这类“精英”）
“刻意设计”的，而民间的行为惯例是不能由政治精英‘刻意设计’的。哈耶克
并不反对民间自发的任何刻意设计，也不反对地方政府对部分民间行为的‘刻意
设计’，也不反对中央政府对政治框架的刻意设计，而是反对中央政府对民间行
为的‘刻意设计’。Femino所举的这个事例以及毛泽东的话“人有多大胆，地有
多大产”恰恰说明哈耶克的主张是正确的。

　　Femino说：“另外有人指出过，共产主义制度的错误不在于它是人为设计出
来的，而是在于它建立的前提是违反人的本性的。”这位牛人的主张笔者非常赞
同，并且认为这正是秋风误解哈耶克的问题所在。所有政治框架都是设计出来的，
设计成败一个主要不同之处在于这些设计是否建立在了一个正确的假设之上。确
切地说这不能算是秋风的“误解”，他现在的文章观点和以前的文章观点有了明
显不同，应该说是“变脸”。

(XYS2004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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